扈凤武专栏:走近沈那遗址,探秘远古文明
沈那遗址在城北区小桥村附近,具体地说就在西宁市四大馆近旁边。一直在修建中,因此很好奇,遗址上到底有些啥?修建后的公园到底啥样的?期待了好久,盼望了好久。
九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听说沈那遗址公园的围墙拆了,我激动地顶着下午的艳阳快步来到了好久没去的公园。这是一个已经修建了三四年的新公园。三年前,我们刚搬到城北时,已经修好了的那一小部分对外开放了,其他地方一直用围墙围着,把好奇和猜测留给了周围的人们。
开放了的那一部分地方有适合休息、运动的小广场,有河道,有各种的花草、树木。地方虽小,但深受附近居民们的青睐,从早到晚,啥时候都有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音乐声、说笑声不断。吹、拉、弹、唱、跳舞、做操、哄娃、遛狗、晒太阳……好一派欢乐祥和的人间盛景!
今天,沈那遗址公园终于和市民见面了,最开心,最激动的莫过于居住在附近的居民们。有一个近在咫尺,随时能逛的公园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公园正门在西海路与勤勉街的交汇处,只有此处与路面平行,设正门再合适不过了。一块暗红色的长方形大石碑稳稳地立在一个椭圆形的花坛里。上面刻着“沈那遗址公园”六个浮雕大字,显得庄重、古朴、肃穆。
石碑的右手是还未完工的暗红色的高大石雕,石雕的大半截身子露出了围墙。走进围墙大门,看见石雕正面是远古时代的一男一女,身后是一把长矛,背面是一个男人正在制作陶罐的情景。
石碑的左手方向是一座米黄色墙体的游客服务中心。石碑的正前方有一座架在河道上的景观桥。河道两边长满了一人高的芫荽梅。
上了桥,大片大片的花海呈现在眼前。这里就是沈那台地,比周围高出了许多。站在高高的台地上环顾四周,视线非常开阔,公园被周围林立的高楼像众星拱月般相拥在中间。
花海很大,整个台地除了几处建筑物外全是花草,树木不多。弯弯绕绕的花间小路四通八达,花海中间三三两两地蹲着拔草的妇女们。
花海中,八宝景天的数量最多,开得最艳丽。红的、粉的、绿的竞相开放,密密麻麻、挨挨挤挤。因不同的布局,不同的搭配,颜色呈现不同的视觉效果。有整片整片的红色,整片整片的粉色,整片整片的绿色,花儿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韵味。也有整片是红、粉、绿三色相间的,就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上帝的调色盘,随意自然,楚楚动人。无论是哪一种色彩的花海,看上去十分壮观,十分震撼。
菊花是秋天的主角,这里有好几种叫不上名字的菊花,有一种小小的雏菊,身子矮矮的,玫红色的碎花瓣,金黄色的花蕊,圆圆的小花盘可爱的就像张张灿烂的笑脸。
最让我惊讶,让我迷恋的要数高高大大的荷兰菊紫菀。一种深紫色菊花,层层叠叠的细花瓣密实得几乎看不见花蕊,每一朵菊花像个紫色的小毛球,圆绒绒、紫嘟嘟的。这些小毛球密密匝匝地堆在一起,尽显它们独有的神秘、高贵和浪漫。无论从哪个角度拍照,效果美得无法形容。
穿行在花海中的人们或拍照留影,或驻足欣赏,或品头论足,眼神中,言语中、行动中流露出的满是对花海的喜爱之情和赞美之情。
在这些花海中,有好多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用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地面,显得尤为突兀,尤为显眼。看旁边小牌子上的文字才知道,原来这些是沈那遗址的标记,有的是房址,有的是灰坑,有的是墓葬坑。
房址多为半地穴式,有圆形和方形两种。设有圆形、瓢形灶炕。从白灰面和火烧的硬面看出,当时已经有了防潮措施。墓葬多为圆形角长方形的竖穴土坑墓。多在房址周围,也有葬在房址内的。葬式有仰身直肢葬、屈肢葬。灰坑是古人利用废弃的窑穴、水井等倒生活垃圾形成的。
我打着太阳伞,正慢悠悠地走在花海中,忽然被旁边地里传来的花儿声吸引,三个拔草的妇女正低声哼唱着动听的青海花儿。看见我走近她们,夸她们唱得好听时,其中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大姐即兴唱了一首,前两句我还记得“人家们打着花伞浪着里,我们在地里拔草里。”后两句没听清楚,只听见了“人家们吃香喝辣的,我们……”没好意思问后面歌词,只是喧了几句。
原来她们是来自互助县一个村庄的。平时,她们在村里经常唱花儿,怪不得唱得这么好听。互助是河湟花儿的发祥地之一,花儿在互助有着深厚的文化根基和广泛的影响力,来自花儿故乡的人们哪有不会唱花儿的。
此情此景让人有一种置身田间地头的感觉,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一种缱绻的悠悠乡愁顿时涌上心头。我不禁在想,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沈那先民们他们会不会也唱这么好听的歌曲呢?
继续往前走,看路牌标志,旁边一座米黄色的宽大的建筑物就是沈那遗址保护区,本以为完工了,看门的人却说里面啥也没有,还在修建呢。我好奇地推开关着的大门,走进去一探究竟,里面确实啥也没有,大厅里堆着建筑材料,有一间大房子的门开着,从门口望过去,是很大的一间坑屋,地面中间的坑很深很大,顶棚很高很亮。其他的房屋门都紧闭着,看门人说里面还有一间坑屋。
带着遗憾和失望从保护区出来,看见花海中间有一块黑色的石碑,上面是对沈那遗址的简介:沈那遗址位于西宁市城北区,小桥村沈那台地,面积约100000平方米。由我国著名考古学家裴文中教授在1948年发现,时称“小桥遗址”。1979年公布西宁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时更名为“沈那遗址”。沈那遗址包含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和辛店文化,其中以齐家文化聚落遗址为主,属新石器时代、青铜器时代。
看完介绍,一路沿着一个长长的斜坡走到了小桥大街的方向。从这边看台地,又高又陡。细看种满了各种树木的土坡下方,隐约可见几口土窑洞。其中有一口窑洞前的草坪上踩出了许多脚印。我又好奇地走过去,洞口很大,里面还有两个小洞,看不清有多深,三居室的窑洞,客厅、卧室、厨房,布局好前卫!大洞门口堆放着一些加固用的大砖块,还有许多生活垃圾。整个洞壁很潮湿,但非常光滑。
转了一大圈,对沈那遗迹的了解仅仅停留在房址、灰坑和墓葬的概念上,心中仍有不甘。怀着对沈那遗迹的好奇与疑惑,又走进了与公园相毗邻的西宁市博物馆,也许在这里会找到答案,会得到意外的收获。
果然,展馆二楼新增了一个展厅,专门用来展示沈那遗迹的。展厅起名“晨曦微露”。这个成语表达了清晨时分,第一缕阳光开始照耀的景象。比喻美好的开始或新的希望。一个富有诗意的好名字。
据展馆资料介绍,沈那为距今4000年前齐家文化落遗址。“沈那”为古藏(羌)语译音,意为依山面水,黑刺林茂密之地。沈那独立台地坡地陡峭,与河床相对高差13米。灌木密布的地理环境,引申这“壕沟”的功能。形成了天然的防卫屏障,实现了防御功能,这也是沈那遗址最大的特色,是西宁盆地最早的具有“城防”概念的聚落遗址。
展厅里有大量的代表齐家文化的双耳陶罐,具有生活痕迹的各种石器,几具完整的墓葬人骨,也有很多青铜器。里面有一个青铜器长矛十分引人注目,叫塞伊玛图尔宾诺式圆銎阔叶倒钩铜矛。
文字资料告诉我们长矛的出土颠覆了人们过去对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传统认识。无可争议,早在4000年前,居住在西宁盆地的沈那先民们已经和欧亚草原有了初步的交往。
到目前为止共发现遗迹现象451处,其中房址104座,灰坑273座,窑址3座,墓葬15座,活土坑52处。表明沈那遗址曾经是一处人口十分密集的重要聚落。
望着眼前一件件沉寂了几千年的文物,脑海中不断想象着河湟先民在这里放牧,狩猎,种田,繁衍生息的种种画面。历史已远去,遗址犹在,生活的痕迹犹在。在考古学家们漫长的寻迹和复原中,沈那遗迹如晨曦微露般一点一点向世人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将远古的文明呈现于世人面前。
从博物馆出来,再次登上了沈那台地,久存心中的疑惑有了清晰的答案。期待沈那公园真正完工的那一天,期待通过各种文物的展示,形象生动地讲解,让人们全方位了解沈那遗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重要的历史、科学价值。
扈凤武,海晏县寄宿制民族小学退休教师。喜欢文字,热爱生活。青海读书会签约作者。